聆听江安｜听蛙竹海

聆听｜听蛙竹海

来源：江安县微党建（微信号：jaxwdj）

文：陈明云丨主播：任思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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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凭空乱猜。声声震颤乐音，正是记记弹拨，丁丁冬冬——音阶高低，声声直如弦鸣，是弦乐的音质。美妙动人的蛙声，引领我们走向苍茫。琅玕万竿，化作了疏疏朗朗的形影；浓浓淡淡，水墨画一般。当然，比绘画生动得多。此刻，不仅弹琴蛙在鸣叫，梆梆梆的，那是木淮。木淮也是种山蛙。泉水鸣溅，秋虫唧唧；也有鸟声，只是轻易不能听到。竹海的雀鸟不少，尤多相思、画眉。一群一群，吱喳鸣叫着，在林间习习落落，难以安分。

这是鸟们在白天。此刻，发出梦呓的谁，是月光投影，惊扰了好梦吗？

“为了看看月光，我来到尘世”，诗人这样写道。

我们正是赏月而来。一干人，本来在仙寓洞里唱茶喝酒。如此消遣山上这个黄昏，也蛮新鲜惬意的。忽见月出于东山这上：就在咫尺之外，那么大，那么圆，真气淋漓、容光焕发！鲜活起来的，还有我们自己。我们知道明月无价，我们知道清风无价；更知道，不能辜负了造物的美意。不待月亮徘徊于东山之上，众人哄然起身，从绝壁上的石室里出来，过栈道，登云梯；山风振衣，逸兴遄飞。

月亮走，我也走。光影，在我们身上婆娑舞动。竹海的月亮，于此更是别开生面。它为了跟上我们，甚至行不由径，在竹子或疏或密的枝叶里穿行。明月出自信任的依恋，惹人频频顾盼。

不时可见三两段竹竿，亮汪汪地浮现在耿耿清光里。偶尔，就还有一两块路上的石板，被投进林中的光束所照亮。竹叶窸窣，似在谈论着什么，竹竿长身玉立，竹枝高高伸张；林中轩朗通透，一片广袤的清明。游人已经散尽，喧哗已经归于沉静，竹子回到它们自身，该它们谈谈自己的事情了。

远山，呈半透明状，嶙峋也作灵秀。月光能使一切变得妩媚，变得风姿卓约；它本身，却不好捉摸。在空中它空明有如积水，与湛蓝的夜色融为一气。似要附在什么上面，才作了银色——被镀亮的地方，轻轻叩击，会发出铿然金石之声罢。满世界只有黑与白。

        受尽伤害，而变得暗昧的心灵，也能被月光照彻。哪怕只是一刹那。也许，我们好不容易躲开的，又正等待在前面的路口，但眼前这段路上，毕竟铺着明亮旖旎的月光啊。

“傍吐飞濑，上挺修林；玄泉落落，密阴沉沉。”

林中泉流，是因为弹琴蛙和木淮生机勃勃的乐音，而晶光闪烁，一如我们的目光？木淮的声音含糊而粗率，而且总是来得突兀，呼应之声也寥落。木淮振振有辞地显示自己的存在；弹琴蛙却不，它只是宁静地在那儿抒情。声音纯净而悠扬，一个个音符，在清明的夜气里明灭，令人放松愉悦。

最初以为弹琴蛙有如珙桐、枯叶蝶，为峨眉山所特有。独特的、甚至神气的事物，使所有地方呈现博大、丰富的气象；也以为那座名山，才配生存这样的精灵。哪里知道，自己家乡地面上，也有栖止呢。听说也有些年头了。可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，多次到竹海，却与它总是面铿一缘。没有预料，会这样相见。是一次一次，才终于等到这明月之夜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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